“——!!!”
如怒涛般的震颤毫无来由地出现,在虚空中回荡着、嘶吼着,在原本静若死物的无限虚寂里搅动出一道不见形影的可怖激荡。
那巨浪不断扩散开来。似是能覆天盖地将一切摧毁,又仿佛是从未存在,如梦似幻。就像一块巨石落在一潭死水里激起巨浪,而转瞬之间,那滔天浪花就消失不见了……
“嘀嘀嘀!砰——”
因过于昏暗而看不清面积和高度的潮湿房间中,巨大的机器突然迸发出一阵刺耳的警报声,在房间里回荡的声音仿佛地震一般。闪烁的红光不断映照着房间的每个角落。
很快,一道人影从一处合金制的自动门处走入房间,那相比于这巨大机器而言的小巧身影在房间里快速跑动,其以远远超过世界顶级田径运动员的速度来到一面黑色的“墙壁”前。从宽大的黑袍下伸出白纤双手,在这黑墙上按动,顺着动作,墙面上有一小块矩形翻动,一块显示屏和键盘。
偶尔卡顿和闪烁的显示屏里跳出来数个窗口,其中又不断有代码闪出,令人眼花缭乱。而整个房间里,已经因为热气而扭曲的空气更是让人大汗淋漓。潮湿的味道被热量带动,似是过了墙壁,将此处给团团包围。
但黑袍人没有在意这些,而是一边紧盯屏幕,一边在有些烫手的键盘上快速敲击,一时噼啪作响。
“错误——”
显示屏里的内容让黑袍人发觉仅靠输入指令已是徒劳后,其迅速握拳,对着翻开墙面内的一小块玻璃狠狠挥去,血迹很快沾满手指和碎玻璃,染红的纤手毫无迟疑地伸入破碎小窗里,拉动闸门。
“嘀嘀!”
“嗡嗡嗡——”
又是两声提示音,随即在一阵红色频闪间,有两点绿光匆匆冒出,接着一阵巨大的响动后,嗡鸣慢慢减弱,整个房间又迅速回归平静。只剩很少几点红光还在慢慢地流动和闪烁。
“重启完毕——”
一道不见任何情感的合成声音突然冒出,顺着硬件运作时所发出的噪音而在房间里回荡。紧接着是一段密集的“滴滴”声,加上带着寒意与躁动的呼呼风声从墙壁各处传出,慢慢吹散残余的巨大热量。
翻动的墙内的显示屏重新亮起,黑袍人用自己的衣襟与袖口随意擦擦手上的血迹,接着继续在键盘上敲击。
“无法锁定…参数不足,计算无法进行——”
又是一番噼啪后,那分不出男女老幼的合成声音略带卡顿的说出一句话。黑袍人也收回双手,重新隐于黑袍之下“还是不行吗……”
“好不容易才等到的…到底是为什么——”
“你到底在哪里……”
在用略微尖锐和沙哑的嗓音丢下这满是苦意和委屈的几句话后,黑袍人便转身离开了。
自动门也再次关闭,整个房间里只剩下机器运转时的嗡鸣,以及寒气抽走热络时的道道风声……
“非常对不起!刚才都是我的责任!”在工程局的局长办公室里,莫晓军对着铃兰深深弯腰。倚靠半坐在办公桌边的铃兰也是摆摆手,表情略显复杂:“哎呀,好了好了,也还好是没出什么大事——”
“不过,你要好好解释一下,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。”
刚才的厂房里,“记忆种子”植入手术本来非常顺利,可在种子进入胎体的瞬间,异常突发:舰娘建造罐的所有设备都瞬间失灵,其内部的所有读数也是完全错误。
而且在设备失灵的瞬间,在场的所有人都微微一滞,仿佛被什么极为可怖的东西给震慑了一样。而且手术完成到现在才过去不到一个小时,虽然知道手术有过紧急暂停,但所有人却都记不起刚才发生的事情的细节。若是想要回忆,都只会感到一阵模糊,就像是一场痛苦宿醉后的“断片”一般。
“提督大人,铃兰大人,先喝点水。”端着托盘的夏雾送来两杯凉白开,这次莫晓军倒是一饮而尽,铃兰则握着玻璃杯只是晃晃没有马上喝,赤眸一直盯着少年……
“你是好奇,所以——用‘念动力’靠近注视了一下,结果差点失控?”
铃兰总结又复述了一遍莫晓军方才的描述,后者是点头如捣蒜“对,这都是我的问题,我的责任。”
“所以,最后手术成功了,是你有收回了注意力,额……”铃兰眯着一边眼睛,背过手去,上下挠挠自己的后脑,弄得乌黑的秀发如波浪跳动般起伏。
虽然少年的描述详细、态度也非常诚恳,且铃兰以前是从未听过“念动力”,其具体的表现形式和实质如何,铃兰自是一概不知,可出于某种直觉,她还是将信将疑地看着莫晓军。
“这…为什么会这样啊?”
“我也…不太清楚。”莫晓军耸肩低头,沉吟片刻后又问“那,手术没有问题吧,胎体有没有受到伤害?”
“目前来看,没有。”铃兰轻叹口气“虽然手术中途暂停了一下,但总体而言是完成了,‘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