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过了两刻钟。
乐瑶一路小跑回到若水院,喜笑颜开地说道:“小姐!小姐!你猜发生什么好事了?”
“何事?”傅如枝接过钱袋,掂量了一下重量。
不算多,但足够那些灾民饱餐一顿了。
乐瑶咧开嘴:“我们刚走,康王府就走水了。真是好大的火,据说现在都还没扑灭呢!怕是有一段时间没法住人了哈哈!”
真是恶人有恶报啊,老天爷干得漂亮!
傅如枝微弯唇角,未有太多情绪,淡淡道:“走吧,出府去。”
乐瑶眨眨眼:“可是小姐,您不是被禁足了吗?”
“凌霜开道,谁敢拦?”傅如枝看了一眼凌霜。
凌霜利落地颔首,抱着长剑走在前面,果然没有下人敢多说半个字,默默地让道。
有侍女把此事禀报给唐碧琴。
唐碧琴冷笑:“让她出去吧,多作几次,她就彻底惹恼老爷了,傅家还会有她的位置么?”
我行我素,张扬无畏,傅如枝真是越来越像五年前的她了。
可傅如枝怎么不想想,她还是当年那个惊才绝艳,势不可挡的傅如枝吗?
傅府外。
傅如枝为了方便且迅速,直接找了一家饭馆,命人抬了上百袋米来,煮成粥,碗筷在饭馆外的桌子上堆成小山。
路人陆陆续续疑惑地停下来观望。
待准备得差不多了,乐瑶便站上椅子,高声吆喝:“我家小姐今日有喜事,特意请所有大靖子民吃饭,凡是前来恭贺的人,都可以来分一碗!”
这一席话是小姐教她说的,何为喜事?只可意会不可言传。
而且小姐没有说是施舍粥饭,而是请吃饭。也没说是给流民和乞丐,而是大靖子民。
然而一碗白清粥罢了,在富庶的京都,除了真饿的人,又有谁会来吃呢?
只是为了给落魄的百姓们留一点尊严罢了。
乐瑶的话刚说完,就有大量灾民和乞丐围上来,并且一传十十传百,整个京都饥肠辘辘的人都朝这边涌来。
傅如枝坐在桌子后面,苍白的小脸上泛着柔和的微笑。
“恭喜小姐!”
每领一碗清粥,便有人高喊这么一句。
究竟何事可意?不少京都的百姓踮起脚去看,终于有人认出傅如枝。
“那不是傅家二小姐傅如枝吗?”
“哟!还真是,傅二小姐今日有什么喜事啊?搞这么大阵仗庆祝!”
“我倒是听说傅如枝今日亲自登门,与康王爷退了婚……”
“你胡说什么?这怎么可能是喜事?”
“……”
那喜事究竟是什么呢?似乎除了这件事,也没别的了。
百姓们面面相觑,在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中明白了什么。
不愧是傅如枝,被退婚她不仅不悲伤欲绝,还大张旗鼓请全城吃饭。
甚至让每个人都说一句恭喜小姐,一句又一句,响彻京都的大街!
还在王府救火的魏明诚听说了这件事,怕是得气得翘辫子吧?
傅如枝在暗中观察命盘,看着福炁一点点涨起来,唇畔的笑愈来愈深。
直到日暮西山,清粥才分发完毕。
傅如枝主仆三人连午饭都没来得及吃,便在饭馆连同晚饭一块吃了才回傅府。
此时她的善名已经传播开。
“傅大人!你可真是养了个好女儿啊,这般善良仁慈,连皇上知道了也得夸你教女有方!”
一名大臣迎面遇上傅和仕,笑着恭维道。
傅和仕干笑:“王大人谬赞了,不过是小女儿的心思,不值得说道。”
他刚让傅如枝禁足反应,她就把他的话当屁放了,大摇大摆出府去施粥。
偏偏她又做的是好事,他还不能说什么。
王大人好奇地问:“只是不知,令爱今日有何事可喜啊?”
“什么?”傅和仕脸上的笑容消失,一种被傅如枝骑到头上扇巴掌,他又不能惩罚她的憋屈感涌上心头。
这下康王爷更要把他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了。
傅府。
“喜事?”
傅如枝微微一笑,“庆祝我今日多吃了一口饭啊,有什么不妥么?”
唐碧琴咬咬牙,皮笑肉不笑道:“呵呵呵,自然没什么。你施粥也累了,回去歇着吧。”
乐瑶憋着笑,把小姐推回若水院。
就连严肃的凌霜也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来。
入夜。
傅如枝让乐瑶和凌霜下去歇息,她环视四下,拂手唤出命盘:“姬凛,这些福炁够夺回一枚福煞了吗?”
屋中空空荡荡,但她知道姬凛一定在。
果然。